距离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正式就职仅剩10天，而他将如何实现自己尽快结束俄乌战火的誓言仍是未知。特朗普对乌克兰问题立场的不确定性，正促使各方加紧采取行动。
据中新社报道，当地时间1月9日，乌克兰国防联络小组会议在德国莱茵兰-普法尔茨州的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举行。该机制由美国主导，在协调对乌提供军事及经济援助方面起到关键作用。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会上呼吁各方继续援乌，并称欧洲和世界即将迎来“新的篇章”。
泽连斯基的表态，似乎与2025年开年乌克兰在库尔斯克发起新一轮大规模攻势相呼应。与此同时，俄罗斯总统普京与特朗普的会面也已被提上日程。特朗普9日公开表示，普京希望和他会面，二人的会晤正在安排之中，但未提供具体时间。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此前称，特朗普团队未提出与普京接触的要求，但普京曾多次表示愿意且有必要进行对话。
特朗普对乌表态“更务实”
特朗普团队近期对何时结束俄乌战火的表态似乎变得更加“务实”。与此前“24小时内”结束战争的目标不同，特朗普已将时间表重新定为“半年内”，其所推选的俄乌冲突特使凯洛格则称希望在特朗普上任100天内终结战火。
特朗普“和平计划”曾传出多个可能版本，涉及拒绝邀请乌克兰“入约”、要求乌方做出领土让步等。但有欧洲官员日前向英国《金融时报》透露，从近几周与特朗普团队的讨论情况看，后者尚未决定如何解决冲突，对乌支持或将在特朗普就职后继续，因为特朗普的整个团队都希望“看起来有实力、强大”，也想避免拜登政府自阿富汗灾难性的撤军在乌克兰重演，因此正重新调整对乌方针。
凯洛格此前已于8日强调称，特朗普“并不是想给普京或俄罗斯人什么好处”，而是想“拯救乌克兰主权”，将确保“公平公正”。他还称，拜登犯的最大错误是“他从未与普京进行过任何谈判”。就在一天后，特朗普对外宣布了正在筹备与普京会面的消息。
目前尚无二人会面的更多具体信息。但有克里姆林宫前高级官员和与普京讨论过安全保障问题的官员向《金融时报》称，普京在任何对话中的主要目标都是制定新的安全协议，确保乌克兰永远不会加入北约，并确保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撤出其部分在欧洲东翼的军事部署。另据塔斯社8日报道，特朗普过渡团队认为，在美国权力交接后，俄美有可能达成重要的安全协议，包括有关乌克兰、北约以及确定俄美红线的协议。
此前有媒体曝出，一架由俄特种航空中队驾驶、通常负责运送俄高级官员的“神秘专机”于12月26日凌晨抵达纽约，随后又飞往华盛顿。俄方对此回应称，飞行旨在进行“外交官员轮换”。但也有猜测认为，美俄高级别官员的“闭门对话”可能已经开始。
在特朗普重返白宫进入倒计时之际，乌军1月5日对库尔斯克发起大规模进攻，而此时距离去年8月乌军越境突袭已过去半年。此次行动未能显著缓解乌军在乌东地区压力，俄军近几个月来在当地快速推进，并于1月6日宣布控制乌军在乌东重要物流枢纽库拉霍沃。
但对于可能到来的俄乌和谈而言，库尔斯克战场仍是乌克兰重要的“筹码”。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教授约翰·纳格尔（John Nagl）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乌克兰的重心是美国的支持，乌军在俄境内取得的任何进展“都将使新政府难以称这场战争是一场失败”。
欧盟高官：已准备好“接棒”美国的领导角色
除俄乌两国外，特朗普重返白宫带来的不确定性也笼罩在欧洲上空。
泽连斯基在9日举行的乌克兰国防联络小组会议上呼吁西方国家在特朗普就职后继续支持乌克兰，并称在乌部署外国部队是迫使俄罗斯走向和平的最佳工具之一，但未说明外国部队驻乌的目的是作战还是维和。
关于由欧洲派兵监督俄乌和平协议执行情况的讨论数月来愈发频繁，法国、德国、意大利、波兰、英国等被认为可能成为驻军主力，而特朗普据称已排除美国参与驻军计划的可能性。但有媒体披露，相关讨论仅限于个别国家，尚未到达北约整体层面。9日会议后，与会国家未就向乌派兵一事发表声明。
拉姆施泰因援乌机制由即将卸任的美国防长奥斯汀牵头建立。该机制会否因特朗普上台受到影响，目前仍是未知。有北约官员向美国政治新闻网Politico透露，美国已与几个欧洲盟国在非正式会晤中探讨，如果特朗普政府不感兴趣，应由谁继续主导这一机制。英、德在潜在领导人的名单中名列前茅，但欧洲官员仍希望先观望美国新任防长态度。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在9日表示，她希望特朗普领导下的美国将继续大力支持乌克兰，但欧盟已准备好在必要时“接棒”美国担任领导角色。同日，北约宣布自美国手中接管波兰的防空系统的指挥权和控制权，协助保护波兰境内对向乌提供援助而言至关重要的物流节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此举是酝酿数月之久的更广泛努力的一部分，目的是将援乌重担从美国转移到欧洲国家。
然而，特朗普近期对盟友提出了更多要求，在美国盟国内部引发一定担忧。特朗普近日还要求北约成员国将国防支出提高到GDP的5%。目前，最接近此目标的是波兰，其2024年国防开支占GDP的4.12%，2025年目标为4.7%。去年7月北约峰会后，北约围绕提高目前占GDP总值2%的国防开支门槛争论不休。波罗的海三国及瑞典曾表态支持增加军费，但其他欧洲国家仍在国防与社会开支之中艰难寻求平衡。
《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对于经济普遍疲软的欧洲而言，大幅增加军费开支十分困难，其军工生产力也难以应对急剧增加的需求。5%的高门槛或为特朗普“退约”或拒绝在北约受到攻击时履行防卫义务的借口。在美国不退出北约的情况下，特朗普与盟国对抗的日益加剧也可能削弱北约及其威慑力。
澎湃新闻记者 侯丹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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