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 CFO Susan Li：生于成都、长于美国，从“华尔街神童”到“大厂CFO”

　　来源：华尔街见闻

　　Susan Li表示，对Meta这样的企业而言，EBITDA并不是终极财务指标，自由现金流、资本支出更重要；不是每个投注都必须成功，如果只否决纸面不够好的项目，就永远不会下重要赌注。

　　6月19日，Meta CFO Susan Li做客Stripe联合创始人兼总裁John Collison的访谈节目，分享了自己的个人成长经历、职业路径以及对Meta及其AI战略的看法。

　　现年39岁的Susan Li在2008年进入Meta（当时名为Facebook），担任财务团队成员，并在2022年被任命为Meta的首席财务官，成为《财富》世界100强企业中最年轻的CFO之一。

　　从11岁上高中，到15岁考上斯坦福，再到19岁踏入摩根士丹利交易大厅时因年龄被全场“禁酒”的尴尬经历，Susan Li的职业道路始终充满打破常规的色彩。

　　在本次访谈中，Susan Li详细剖析了她从华尔街到硅谷的职业旅程，并分享了她对Meta的人才培养体系、企业文化和AI战略的看法

　　对话核心观点如下：

在AI真正取代劳动力之前，实际上有一个“窗口期”，让人类比今天更有生产力，并且让以前在经济上不可行或根本不可能的新事物成为可能。

　　以下为对谈全文：

John Collison：您11岁上高中，15岁上大学，19岁进入摩根士丹利，现在是财富100强公司中最年轻的CFO。请问这是您自己的选择，还是父母的安排？这是怎么回事？

Susan Li：有些人可能会说，因为我4岁开始上幼儿园，19岁大学毕业，只接受了15年的正规教育，我的教育严重不足，所以我现在必须弥补这个糟糕的开端。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也是在19、20岁的时候结束正规教育的？

John Collison：但那是因为我辍学了。我并不是提前完成了各个学习阶段，我只是退学了。而您实际上获得了学士学位。

Susan Li：看起来我们都对尽快脱离学校教育系统抱有同样的不屑态度。

John Collison：等等，这是您的采访，不是我的。

Susan Li：我所在的学校系统能够识别出在学校感到无聊的孩子，然后为你提供继续向前推进的机会，我的父母总是接受这些机会。当我第一天到摩根士丹利报到时，我在位于百老汇1585号的大型总部交易大厅，一位相当于人力资源业务合作伙伴的人基本上引起了交易大厅所有人的注意，他们说——

John Collison：对，因为这是投资银行业，以包容和培育文化而闻名。

Susan Li：非常非常如此。所以她希望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停下来看着我，并知道在任何公司聚会上都不能给我提供酒精饮料。所以这正是你想象中在华尔街开始职业生涯的方式——让人感到羞愧。

John Collison：但后来情况有所改善。

Susan Li：是的。

John Collison：您在摩根士丹利师从Michael Grimes。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他在摩根士丹利领导科技投资银行业务已有20年，他就是个天才。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活力的人之一。在与Michael共事中您学到了什么？

Susan Li： Grimes非常，就像您说的，精力充沛，并将这种精力应用到各种事情上。您跟Michael谈论科技公司、银行业务、育儿，或者为什么全国的大学应该设立更多本科销售项目。他对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观点，并且永远保持好奇心。他会比你更努力工作，学到更多东西。作为一个刚开始职业生涯的年轻人，看到卓越是什么样子，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John Collison：您在Meta工作了很长时间。您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Susan Li： 2008年4月。

John Collison：所以您是2008年加入的。我之前观察到，Meta的高级领导层任职时间都很长，通常在公司内担任过多个职务或伴随公司成长。Meta成功领导者的共同特质是什么？

Susan Li：这是个好问题。需要无限的耐心。不，不止这些。

我是以IC4级别加入财务部门的，距离核心层还很远——

John Collison：离CFO还差几个级别。

Susan Li：是的。而且也远离构建News Feed的核心工程师团队。当你与现在的一些同事交谈时，会发现他们一直处于产品构建或运营的核心位置。但我认为Meta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有很强的内部继任规划文化，会在员工职业生涯早期就识别有才华的人，并为他们制定多年的成长发展计划。

John Collison： Meta是如何为你做继任规划的？

Susan Li：我刚开始主要做收入预测，这是财务工作中最偏数学的部分。大概做了五年左右，我在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当时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与News Feed的同事讨论，是否应该完全转换方向，去做News Feed的产品经理；另一个选择是在财务领域扩大职责范围，承担更多我此前没有太多接触的传统财务职责。

我记得与当时的CFO David Ebersman坐下来谈话。他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在考虑这些选择。我可以告诉你，我认为做News Feed产品经理的工作会很有趣，对你来说是很好的学习经历，我完全理解。但我也想让你知道，我认为你有一天可以成为这家公司的CFO。“能让我如此敬佩的David Ebersman这样评价我，极大地增强了我的信心，我会永远记得那次谈话。

我遇到的管理者都很愿意投资培养我，推动我承担一些我不会主动要求的工作。这些工作对我来说并不是显而易见的直觉选择，但他们认为这是好机会，认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John Collison：很棒。在Meta工作的17年里，你觉得Mark作为领导者有什么变化？

Susan Li： 17年来你确实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的成长。Mark这17年一直主持全员会议，现在他已经成为真正优秀的公共演讲者。Mark很擅长给反馈，真的是世界级水平。也许你应该设法让自己处于能够得到一些反馈的位置……

John Collison：我相信Mark对我已经有反馈了。

Susan Li： ……这样你就能体验到。他的反馈非常及时、直接、尊重人。这种直接而尊重的方式从不刻薄，从不纠缠某个点，但在你收到反馈后绝不会产生误解。他很擅长在直接和友善之间找到极好的平衡。

人们经常问我：“在一家公司待17年需要什么技能？”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会回想到2008年我作为IC4加入时构建首批收入模型的经历。我从银行业转过来，那里超级有序、结构化，他们甚至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只是训练你立即找到所有备份资料，这样两年后其他人也能接手。但在Meta没有这样的基础设施。我需要找到构建广告服务器的具体工程师，让他告诉我参数的含义。当然，下次他修改参数时不会告诉我，我得再去找他，他会想：“她又来了，别看她。”

几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关于SQL重度用户会议的邀请。我想：“天啊。”我一直收到很多关于如何改进的反馈，这终于是一个认可的时刻——我刚开始时甚至不知道如何写SQL查询。我到了会议现场，发现还有其他五个人。会议组织者告诉我们，召集我们是因为我们是五个消耗过多算力的SQL用户，我们的大量连接查询让表格系统承受很大压力——

John Collison：我喜欢你们都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的感觉。

Susan Li：基本上是这样。但我经常回想这件事，因为这位数据分析师并不太了解我们，只是生成了基础设施使用报告，看到列表顶部的人员，觉得“财务部门的这个人排在第三位说不通”，就叫我们过去，然后教我们写更好的查询。

我认为没有人专门告诉他这样做，叫人过来处理这事可能有点尴尬，但他这样做是因为这能让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好。17年来，我一直受益于很多让我不断进步的反馈。所以当人们问我这个问题时，我总是说：“做一个善于接受反馈的人。”

John Collison：您提到了您在预测方面的经验。我认为大型科技公司首席财务官面临的核心挑战是，很难用数字来衡量我们所做的核心业务。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是波音公司，正在生产787飞机，您可以建立一个非常清晰的模型：我们将花费这么多资金制造787，然后每架飞机我们将获得这么多毛利润。在组件层面，我们将从液压制动器改为电动制动器，这将增加这么多成本，但会节省这么多燃料。这是一个极其量化的领域。

Susan Li：现在您把我拖入了资源配置问题。好的，开始吧。

我们真正考虑的是，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严格衡量。在核心应用系列的工作中，我们能够精确衡量对用户参与度的影响、对货币化的影响。很多工作都是经过精细调整的。

John Collison：这确实看起来经过了极其精细的调整。我查看了数据，您在2015年至2020年间将ARPU翻了一番，然后在2020年至2025年间又翻了一番。但Meta在2020年的货币化能力并不差，而在那五年期间又翻了一番。

Susan Li：是的，您知道吗？三周前我刚做完财报。在所有投资者回访电话中，我们最大的投资者之一，一位投资组合经理，感觉很好，他说：“广告效果太好了。”五年前，我会告诉您广告已经非常好了，没有太多改进空间。但五年后的今天，广告变得更好了。

John Collison：人们对Instagram有个玩笑，说广告比内容还要好。

Susan Li：我必须告诉您，作为一个通过广告买了25把遇雨变色雨伞的人，这不是我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我的孩子们和他们所有的朋友都需要．．．

John Collison：那些雨伞管用吗？

Susan Li：管用。它们确实带来了真正的快乐。当广告能够做到这么好时，这是一件非凡的事情。

回到您的问题。公司有这个非常可衡量的部分，我们通常在评估这个范围内的事情时尝试权衡它们，我们通常试图资助那些ROI为正的项目。我通常是那个试图确保我们理解的人，对于每个单独的实验，预期回报是什么，但这是我们今天在曲线上的位置，那么50个实验之后呢？曲线仍然有相同的斜率吗？然后还有一些事情，我们在约束方面更多，有一些投资范围我们愿意做出，但不在这个真正ROI驱动的范围内。很难推算Reality Labs在未来20年的年收入预测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这样的投注，我们有点颠倒了问题。当我们谈论投资回报时，我们作为财务组织向马克提出的问题，并确保马克和董事会理解的是：这最终必须值多少钱才能实现盈利？这是否通过了常识检验，关于这些市场规模的直觉，基于与今天存在的市场的一些比较，但当然在另外10年、20年后，您期望世界会看起来不同，也许那些市场应该因为某种原因变得更大或更小。这就是指导原则，就像：嘿，要让这件事以我们投资的速度成功，它最终需要值这么多，这有意义吗？

John Collison：在某种程度上，投资者可能低估了您在一些新领域的雄心，这不是一个爱好，这是我们在价值巨大的市场中进行投资，如果我们在这里创建一个新平台的话。但人们可能忽视的是，您正在考虑的上升情况是非常严肃的。

Susan Li：是的。我们之所以构建，是因为我们认为这不仅存在，而且令人信服，出于财务原因也出于战略原因，这都很有说服力，我们希望那个版本的世界存在。

在这里我必须对您坦诚。我是公司里最后一批把黑莓换成iPhone的人之一。

John Collison：所以您可能不是．．．

Susan Li：我不是技术远见者。我有很多擅长的事情，但设想世界的未来以及我希望它成为什么样子不是其中之一。我是我周围世界构建的技术的非常快乐的受益者。

但马克确实对他希望的世界有一个愿景。对他来说，我认为战略要务是我们必须构建世界的这些下一个状态，让我们再次成为一个好企业，同时也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公司，构建技术并将其推向世界，为人们构建令人难以置信的体验。

我经常提醒财务组织的人们，我们非常善于怀疑地评估每个投注。但关键不是我们必须看每个投注都说：“这个投注会成功。”关键是有一个投注组合，其中一些将获得巨大回报，实际上超出您下注时纸面上的情况，其中许多不会成功，但那些成功的将足以证明整体投资策略或您正在构建的整体路线图是合理的。如果我们只是让自己否决所有纸面案例看起来不够高信心的事情，那么我们永远不会进行许多在公司历史上真正重要的重要投注。

John Collison：您什么时候接任的？

Susan Li：2022年11月1日。

John Collison：好的。是的，我认为．．．

Susan Li：时机很好。

John Collison：您接任的那天，市值跌至约2300亿美元的低点？

Susan Li：如您所见，这真是市场对我信心的体现。

John Collison：您可能记得具体数字，但我认为大约是2300亿美元。这意味着您担任首席财务官的那天，投资者可以用三倍于2025年净收入的价格购买Facebook——抱歉，是Meta。这就像煤电厂的估值水平。赚钱的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就是以三倍净收入的价格购买优秀且不断增长的企业。

Susan Li：希望您当时买了。

John Collison：我没有投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做投资生意的原因。当时人们对Meta有一些深深的误解。他们到底误解了什么？

Susan Li：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顺便问一下，有一天我想问你对未来拥有公开市场投资者有什么感受，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John Collison：这是我的采访。

Susan Li：回到正题。2022年10月那个时刻发生时，如果你回顾一下，有多个因素在起作用。有两个主要的收入阻力。一个是苹果公司的平台政策变化从2021年开始生效，那时收入大幅下跌。

John Collison：这是苹果改变了他们关于应用程序内允许何种追踪的政策。

Susan Li：是的，完全正确。这是一个因素。第二个因素是新冠疫情推动的电商热潮开始回落，这两个因素都——

John Collison：人们购买变色雨伞的数量减少了。

Susan Li：很遗憾，对世界上的孩子们来说，确实如此。这两个因素不幸地同时对我们产生了影响。我们真的从2021年电商推动的鼎盛时期，到现在首次出现同比负增长，这显然非常令人担忧。这些因素在2022年10月以股价低点的方式汇聚到一起。

我认为从那时起你看到的是几个方面。第一，确实存在这两个对当时收入不利的外部因素。但根本的基础业务，也就是我们能否在我们构建的消费者体验表面上，在正确的时间向正确的人展示最好的广告，这一点依然非常强劲。第二，我认为我们作为一家公司证明了我们确实能够以非常有意义和非常迅速的方式调整成本结构。

John Collison：说到这个，你必须解释一下自由现金流帽子。顺便说一下，谢谢你的帽子。

Susan Li：哦，是的。不客气。每个人都应该有一顶。我认为世界上戴这种帽子的人太少了。

这个笑话或故事是，Mark曾经给了我一顶EBITDA帽子，这是他送给我的一份非常贴心的礼物——

John Collison：这真的传达了一个信息。我希望你在参加的许多预算审查会议上都显眼地戴着它。

Susan Li：我确实戴了。

John Collison： “这是Mark给我的EBITDA帽子。”

Susan Li：是的。我把它放在Zoom背景里很长时间。但我很快意识到，作为一家公司，我们实际上应该戴自由现金流帽子，因为EBITDA中的D（折旧）在我们的财务报表中越来越重要，我不想让Mark误解，以为EBITDA将成为我们的终极财务指标。

EBITDA帽子只有一顶。自由现金流帽子有很多顶。我像发糖果一样分发它们，努力确保人们真正理解这才是重要的帽子。

John Collison：查理·芒格有个笑话，每当你听到“EBITDA”时，应该把它替换成“胡扯收益”。对于一个资本支出密集型业务，你同样希望确保人们不会忘记资本支出。

Susan Li：是的，完全正确。

John Collison：不仅对Meta，对整个科技行业来说，资本支出会走向何方？因为Microsoft、Google和Meta在过去几年中都比之前的稳定状态更加资本密集。我们会在5年或10年期间继续将收入的这一比例用于资本支出吗？我们会获得某种惊人的计算收益吗？我们最终会受到电力瓶颈限制，因此无法继续以这种速度增长资本支出，因为无法为数据中心提供足够的电力？在行业层面，资本支出会走向何方？

Susan Li：这是我认为这些公司的所有同行和我都在思考的问题。对我们来说，有几个驱动因素影响着我们今天在资本支出方面的投资方式。首先，我们有一个大规模的消费者业务和核心AI基础设施，为所有排名和推荐工作等提供支持。这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但也因为它越来越成熟，我们致力于随着时间推移提高效率。

现在，在我们的许多同行和我们自己中间，都有这种大投资来训练我们都渴望成为前沿模型的东西。如果你使用这些模型来构建出色的大规模消费者体验，那么你在此基础上需要多少推理计算？如果所需的计算继续永远以这种方式扩展，那么你将遇到一些真正的物理问题。但希望在此过程中会有不同类型的研究创新，解锁诸如能够分布式训练的能力，这样你就不需要在某个地方建一个极其庞大的集群，这将有助于解决许多能源和其他挑战。所以随着时间推移这会是什么样子还有一些疑问。

接下来有一个问题，当你构建了所有这些计算能力后，如果发现训练或推理所需的计算量没有预期那么大，该如何处理这些资源？我认为我们很多人都有不同的备用方案。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仍然会在核心业务中大量使用这些计算能力，以及我们预期三年后核心业务的发展方向。坦率地说，我们会在核心业务中使用更多计算能力。但这种扩展不是无限的，对吧？真正的问题是，如果两年后你构建了如此多的计算能力，以至于在主要项目未能实现的情况下，你无法预见备用方案能带来合理的投资回报率，会发生什么？我认为这是我们所有人在未来几年中都要学习的问题。

John Collison：当你说主要用途与备用用途时，主要用途是像Llama这样的新产品，备用用途是广告优化？

Susan Li：是的，完全正确。

John Collison：你刚提到财报电话会议，有什么具体的事例可以分享吗？

Susan Li：在2022年10月期间……我们在10月底举行了财报电话会议，像往常一样，我需要进行投资者回访。投资者们对他们的反馈毫不掩饰。实际上，在其中一通电话中——

John Collison：投资者回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你打电话给……基本上就是一对一沟通？

Susan Li：是的。财报电话会议后进行这种回访是很标准的做法，你会与一些最大的投资者保持联系。遗憾的是，这不是一对一的，而是你一个人面对他们团队的很多人。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要求你澄清一些事情。显然，一切都符合公平披露规定，但主要以提问的形式进行。而在2022年10月，第一次出现了有时没有问题的情况。有一通电话，基本上其中一位投资组合经理说：“我们今天实际上没有问题要问你。我们只是想让你听听我们的反馈。”

John Collison：哇。更像是评论而不是问题。

Susan Li：是的。这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John Collison：我想这是很直白的反馈吧。

Susan Li：是的。其中一次对话中有句话真的让我印象深刻，有人说：“听着，我理解你们在构建计算的未来和下一个移动平台等等，这很棒，我很高兴有人愿意做这件事，我也支持你们，但为什么我今天要投资你们的股票？为什么我不等到你们的手机等价物、你们规模化的消费产品推出后再投资？而你们告诉我那还要等好几年。”

这个问题的表述方式真的让我印象深刻，坦率地说，现在Mark和我就是这样思考这个问题的。就是说，好吧，我们有很多这样的投资，这些投资在技术上令人兴奋。人们可以对它们和对世界的愿景感到兴奋。但作为投资者，他们会说：“很好，为什么我不等到你们的投资准备成功后再来？”我们需要人们在这个过程中与我们一起投资。当我们考虑公司的财务前景时，很大一部分不仅仅是，好吧，你们在未来几十年里构建下一个大规模平台，而是，为什么人们要持有我们的股票直到那时？我们需要在综合业绩方面持续提供什么？

John Collison：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当AI革命真正开始加速时，人们意识到：“哦，我们需要大量GPU来训练领先的基础模型。”而你们因为在核心信息流中大量使用AI，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GPU扩展。所以我认为作为一个规模化的基础设施和AI参与者，有一些有趣的选择性，我们非常擅长将GPU用于最高和最佳用途，你已经看到我们在计算资源配置方面非常出色，这就是你应该投资的原因。这与也许10年前的推销说辞很不同，那时是“我们擅长扩展社交产品”。

Susan Li：是的，我认为这里确实有一个有趣的观点。作为不想错过机会的一部分，我们为Reels以及未来的事物构建了足够的能力。我们发现实际上能够很好地利用这些能力，正如你所说的。所以我确实认为未来一个有趣的问题将是将计算作为资源进行配置。这是我们公司后来建立的能力，因为我们已经非常擅长将人力作为资源进行配置。人力资源很容易核算，因为你有组织架构图，所以你确切知道，这个人向那个人汇报，那个人再向另一个人汇报，这个人无疑是在Facebook Marketplace工作的。GPU没有这种特性。实际上，你经常希望构建你的基础设施……

John Collison：你没有那些复杂情况。

Susan Li： ……让它非常灵活。因为你需要将能力转移到需要的地方……突然印度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希望有大量算力可以在那里使用。所以不是所有GPU都像这样，这个GPU标记为Facebook Marketplace使用，这个标记为……所以实际上很难核算在任何给定时间点能力被用在哪里。这意味着更难管理，也更难围绕“你是否在高效使用GPU”创建激励机制。

John Collison：你们允许人们在人力和GPU之间进行权衡，对吧？

Susan Li：在预算编制过程中，我们允许人员进行资源交换。尽管团队经常要求计算资源，但当这种交换机会出现时，人们几乎从不用其他资源交换计算资源，原因正如我所描述的：如果他们获得100个新员工名额，这100个员工不会意外地去做其他工作。

John Collison：是的，我明白。所以计算资源更难进行核算。但可以开玩笑说，AI已经出现在各个地方，除了大公司的招聘计划中。当我与初创公司交流时，他们实际上在交付成果，用很少的人员产生了巨大影响，并且计划比前一代初创公司更缓慢地增加员工数量。你认为AI生产力如何在更成熟的公司中体现，比如Stripe或Meta这样拥有更大用户基础的公司？

Susan Li：当我们考虑Meta的AI生产力时，我认为有两个维度。第一是如何让人们工作中最具操作性的部分变得不那么机械化，更有趣。我说这话是因为我就像一个非常昂贵的机器学习模型，专门用来审批费用。我不确定在审批费用时，我是否真的为这个过程增加了很多深层的人类智慧。我扫描的是一系列相当标准化的检查项目。然而我每天都会收到多个费用申请。所以如何让人们工作中的这部分自动化，以便他们能做更有趣的事情？

John Collison：你有没有遇到过特别有趣的费用申请？

Susan Li：有一些令人担忧的，是的。其中一些让我陷入了非常有趣的调查过程。所以，如何基本上让人们工作中的这些部分自动化，以便他们能做更有趣的事情？

第二点是，实际上有些事情我们今天做得不够，因为目前它们的投资回报率相当低。典型的例子是，每个人都认识某个被锁在Facebook或Instagram账户外的人。重新进入账户是一件痛苦的事。我们知道这很痛苦。但验证你是真实用户、在平台上有真实朋友等所有这些流程都非常繁琐。

John Collison：这确实是个难题。

Susan Li：这是个难题。如果我们能真正让这个过程更高效、更有生产力，让目前的人工审核员或客服代理从每天审核5个账户提升到50个账户——我编的这些数字——每天解锁50个账户，你实际上可以让这成为一个相当高投资回报率的事情，仅基于投资回报率就值得投资。

所以我认为，虽然每个人都担心机器会取代我们所有的工作，肯定包括我的费用审批工作，也许还有更多。但我认为在那之前实际上有一个窗口期，我认为这真的是关于让人类比今天更有生产力。

John Collison：并且让以前在经济上不可行或根本不可能的新事物成为可能。

Susan Li：是的。

John Collison：我占用了你太多时间。谢谢你。

Susan Li：非常感谢邀请我。我真的很期待看到自由现金流帽子在各个地方出现。这是完美的拍照配饰。

John Collison：很好。这很好看。

Susan Li：而且是绿色的。